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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冢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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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冢家族,是一个由日治时期警察佐冢爱祐泰雅族白狗群部落[注 1]马西多巴翁社マシトバオン社)总头目的次女亚娃依·泰目结婚后开始的通婚家族

政治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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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0年台湾总督府重新开启对台湾原住民治理之政策“五年理蕃计划”,并以军队、警察的镇压、要求部落缴交武器为主要的计划内容,而为了在原住民间培养亲日的部落,并以日本警察得以取代汉人通事[注 2]于原住民部落之地位,日本官方开始加强对山地原住民区域的开发和教育政策,并大力鼓励日本警察学习原住民语,像是当年雾社就被视为重点区域,派驻的日本警察也被要求要能以原住民语沟通。在教育政策推行和资源的投入后,雾社地区近95%的原住民皆能和日本警察、教师以简单的日语沟通。[1]

除了教育政策外,日本官方更是鼓励青年警察和原住民部落领袖之女儿结婚,目的为掌握部落情报,透过与部落头目的亲属关系加强统治。但这些青年警察通常在日本本土已有妻子,因此于台湾迎娶的原住民妻子在身份上法律并不承认,但却有婚姻之实。雾社地区最早的例子为近藤胜三郎娶雾社群部落巴兰社荷歌社头目的女儿为妻。而佐冢爱祐也依照上级的指示,娶了白狗群马西多巴翁社总头目的次女亚娃依·泰目为妻子,开启这段政治婚姻。[2]

佐冢家族的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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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冢爱祐与亚娃依·泰目结婚,生下三男两女,长子佐冢昌男[注 3]先与下山静子结婚,而得佐冢征雄,而在下山静子早逝后,又娶塔巴斯·那威为妻,先后得林辉雄林婷子林孝雄林忠雄等四个孩子。长女佐冢佐和子日语佐塚佐和子田中信雄结婚。次子佐冢孝四早逝。次女佐冢丰子[注 4]则是和下山宏结婚,与其得下山宏美下山绿下山春美下山明美下山明宏五个孩子。三子为佐冢晃男[2]

主要家族成员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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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冢爱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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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冢爱祐(1886-1930),1886年11月13日出生于日本长野县南佐九郡海濑村,父亲为佐冢末藏,母亲为佐冢とへ。曾参与过日俄战争,日俄战争结束后,进入台湾警察官吏训练所,学习蕃地政务与泰雅族语。结训后于台中州埔里社支厅担任理蕃警察,24岁时派到马希多巴翁社,后调到马力巴社。1920年4月29日,开始在中央山脉深澳山区担任白狗隘勇队监督所长,跟着五年理蕃计划征讨白狗、马力巴地区。[2]

因和蕃政策,1912年11月,佐冢爱祐和白狗群总头目泰目・毕荷的次女亚娃依・泰目结婚,婚后返回日本与前妻离婚,借由政治婚姻,达到治理山地之目的。借由岳父的头目地位和妻子亚娃依的辅助,佐冢爱祐在1920年的萨拉矛事件,为台湾总督府建立功勋。佐冢爱祐,带进了教育、卫生、产业,去除纹面出草等习俗,使白狗地区的文化水准,高于雾社地区的其他部落,并因此被升职为马力巴[注 5]警察官吏驻在所的主管。又因理蕃有功,1930年3月31日升为地区最高主管的能高郡雾社分室主任兼雾社监视区监督,成为雾社地区所有警政、政治、产业、教育的最高主管。在雾社山地为殖民政府工作21年,1930年10月27日死于雾社事件现场。

亚娃依·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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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娃依·泰目,日文名字为八重子,汉名为黄秋兰,她的三个名字,显示了时代变迁的样貌。1909年,日人以“五年理蕃计划”出兵征讨当时仍有动乱的白狗和马力巴地区,除了武力进攻,日人也采取和缓手段进行侵略,佐冢爱祐接受上级命令,娶了敌人白狗群总头目泰目·毕荷的次女亚娃依·泰目为妻,在政治婚姻的背景下,亚娃依·泰目就此成为日本人与泰雅族之间的沟通桥梁。[2]在亚娃依·泰目的帮助下,佐冢爱祐废除了白狗群族人的纹面传统,亚娃依·泰目也为此去除自己的纹面,在台北帝大附属医院接受植皮治疗,但手术后还是可以看到痕迹,从此以后,纹面对亚娃依·泰目已经不再是美丽的标记,而是一种耻辱的象征,因而使她努力追求“内地化[注 6]”的价值,逐渐消除其存在的污名。[3]

亚娃依·泰目虽未曾受过正式的教育,但若以传统泰雅社会观念来看,她在出嫁前已是一位内在及外在兼具的女性;嫁给佐冢爱祐以后,她面对日本文化与部落文化之间的冲突,仍能在丈夫和族人之间努力找到平衡点。在革除纹面标记的价值观后,亚娃依·泰目成了泰雅族妇女心中的典范,­“内地化”的标准也成了白狗和马力巴地区的学习标竿。[2]在佐冢爱祐后死于雾社事件现场后,亚娃依虽成功活下来,却因无法接受丈夫死讯而陷入疯狂,而后带着三岁的幼子晃男返回马西多巴翁社的故乡,虽然曾经是第一夫人,但基于传统泰雅伦理禁忌原则:外嫁女性回到部落后不能轻易地回到父家,也不能住在部落里。所幸在下山一母亲贝克·道雷的照料下,神智才逐渐好转,两家族的关系也因此越来越好。[4]1976年,佐冢晃男的妻子初子与下山宏之妹敏子来到台湾,将亚娃依‧泰目与长子佐冢昌男接去日本疗养,1977年1月,亚娃依·泰目结束了她83岁的曲折人生。遗骨分为三份,一份葬在长野县 [佐冢家之墓”中,一份奉祀在下山宏与佐冢丰子夫妇家中的神龛中,一份携回台湾,奉祀在昌男之子家中。 [2]

佐冢佐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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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冢佐和子于1914年2月10日出生在台湾雾社。童年时期,佐冢佐和子在山地长大,1927年3月,佐和子从埔里寻常高等小学校毕业,考进台中州立台中高等女学校(今称台中女中)就读。1930年雾社事件后,佐冢爱祐的遗骨被运至埔里街能高寺,由佐和子奉迎,从此便留在日本,由叔父佐冢荣昌照顾。[2]

佐冢佐和子完成高中学业后,由于好歌喉受到认可而陆续进入东洋音乐学校(东京音乐学校声乐科)、哥伦比亚大学就读,加盟古伦美亚唱片株式会社,并继续成为歌手,以サワ・サツカ(佐和佐冢)为艺名出道[5],在1940年改回本名。因雾社事件而有“运命の歌姬”之称,成为轰动日台两地的知名歌手。多次回到台湾举行演唱会,甚至长谷川清总督也曾在总督府接见他。

1941年8月20日《台湾日日新报》报导,配合日本的南进政策,佐和子也前往满州奉天和南洋昭南岛(新加坡)劳军演出。[2]

雾社事件殉职佐冢爱祐警部遗儿、コロンビア(古伦美亚)专属歌手佐冢和子一行搭蓬莱丸商船来台,锦衣归乡,其妹埔里国民学校教员佐冢丰子迎接。佐冢和子此回来台为“莎韵之钟”电影献唱主题曲(该片女主角李香兰为红极一时的巨星),台湾总督长谷川清特别接见。

——台湾日日新报

二战结束后,佐和子并没有回到故乡,而是继续定居日本,淡出娱乐圈,在横滨开设音乐教室,并于1947年12月与日本人田中信雄结婚。1976年和弟弟佐冢晃男一起将母亲亚娃依‧泰目接至日本疗养,最后母亲于次年去世,佐和子也在该年亡故。[2]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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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蕃社の娘〉(作词:栗原白也、作曲:唐崎夜雨〈邓雨贤〉)1939年

〈想い出の蕃山〉(作词:栗原白也、作曲:竹冈信幸、编曲:奥山贞吉)1939年

〈望郷の月〉(作词:松村又一、作曲:唐崎夜雨〈邓雨贤〉)1940年

〈南の花嫁〉(作词:西条八十、作曲:服部良一)1940年

〈蕃社の娘〉歌曲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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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歌的原身是邓雨贤以台语创作的〈黄昏愁〉,后来交给日籍作词家栗原白也重新填词,改名〈蕃社の娘〉,用音乐描绘雾社事件,交由具有一半的台湾泰雅族血统,因而被称作“蕃社姑娘”的佐冢佐和子演唱。这首歌一推出,便轰动台日两地。〈蕃社の娘〉成为佐和子的成名曲,为她赢得了“命运的歌姬”之称,这首〈蕃社の娘〉也成为后来人们对雾社事件的共同记忆与讨论焦点之一。日后文夏将此曲改编为台语歌曲〈十八姑娘〉,也有被改编为华语歌曲〈姑娘十八一朵花〉。[6][7]

 歌词中以部落中的物件为形象勾勒出原住民少女的相思;以象征地位价值的红玛瑙暗指少女于部落中崇高的身份地位,凸显少女真心的慎重与珍贵。山林里的少女开始有了关于情爱的烦恼,于是在夜里暗自哭泣。这首歌曲结束于织布的场景,少女将满满的情意编入绚丽的花纹当中,织出纠结的心境,也织出缠绵的情意。

后代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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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冢爱祐于雾社事件中战死,其结果被日本官方认定为理蕃工作之失败,对于国民政府而言,佐冢爱祐生为日本人,为台湾之殖民者,是引起雾社事件的罪魁祸首。然而对于其家人而言,这样的记载却为其带来无限伤痛。

历史记载总是不实,无论日方或是台湾政府的记载,都将所有的罪过推给我的先父佐冢爱祐,反正他死在事件现场,他不会辩驳,佐冢家族被歪曲了六十多年,造成的无限伤害我们都承担下来,我们一生对得起日本人,也对得起泰雅族人。

——佐冢丰子-雾重云深─雾社事件后,一个泰雅家庭的故事

就如佐冢丰子上述所说,对于佐冢家族而言,历史带来的伤害他们直到最后仍承受着。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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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泰雅族部落名
  2. ^ 清朝治台时期,称负责地方官府与原住民间沟通讯息的官员
  3. ^ 佐冢昌男于1917年出生于雾社,国小就读雾社小学校,雾社事件发生时就读台中第二中学校,而后进入东势农林学校就读,毕业后返回雾社任理蕃警察,1937年,佐冢昌男到日本入伍,,9月随部队出征满州、内蒙古及沙劳越。1942年,佐冢昌男与下山静子结婚,并育有一子,而后佐冢昌男二度被征召入伍参加大东亚战争,将远征南洋的东帝汶。战争结束后,佐冢昌男活了下来,并被送回日本。1954年,佐冢昌男归化中华民国国籍,改名为林光昌,进入台湾省政府农林厅之农业改良场工作,后来因为族群的认同迷惘,长期酗酒,最后中风,于1977年病逝。
  4. ^ 佐冢丰子,汉名为林丰玉,于1917年在马西多巴翁社出生,为佐冢爱祐与亚娃依泰目的婚生次女,于雾社国小读书,雾社事件发生时,就读埔里寻常小学校高等科,再入高化高等女学校,后来任乌牛栏公学校(现埔里镇爱兰国小)教师,1940年丰子嫁给下山宏。居住雾社二十余年,而在中日断交后,夫妻两人前往日本,并归化成日本籍,居住于横滨。
  5. ^ 今仁爱乡的力行村
  6. ^ 内地指称日本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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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国立交通大学客家文化学院人文社会学系暨族群与文化研究所. 日治時期蕃地無蕃人政策. 住民族历史与社会议题教学资源网站. [2021-12-28].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1-12) (中文). 
  2. ^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邓相扬. 霧重雲深─霧社事件後,一個泰雅家庭的故事. 台北市: 玉山社. 1998-11-01. ISBN 9789579361996. 
  3. ^ Kumu Tapas. 編織種族與性別交織的文路:從後殖民女性批判再現日治時期泰雅女性文本 (PDF). 玉山神学院学报. 2006, 13: 页137-163 [2022-01-12]. (原始内容 (PDF)存档于2022-01-12). 
  4. ^ 故事StoryStudio. 不能只有我看到!臺灣史上的小人物大有事. 台湾: 圆神. 2021. ISBN 9789861337685. 
  5. ^ 下山一(林光明); 下山操子(林香兰). 流轉家族:泰雅公主媽媽、日本警察爸爸和我的故事. 台湾: 远流. 2019-05-29. ISBN 9789573285670. 
  6. ^ 国立台湾历史博物馆. 臺灣音聲100年─〈蕃社の娘. [2021-01-03]. (原始内容存档于2022-01-12) (中文). 
  7. ^ 林翠凤. 臺灣歌謠賞析:命運歌姬的青春曲--蕃社の娘. 东海大学图书馆馆刊. 2019, (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