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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纾的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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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纾的翻译》是钱锺书1963年3月林纾的翻译成就发表的一篇广泛性评论文章,全文约两万多字,收录于《七缀集》一书。

评论文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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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纾是一位不懂外文的翻译家,林纾与魏易王庆骥等人通过口译,翻译一百六十多部小说,其中六十多部是世界文学名著,有英、法、美、德、俄、希腊等十多国家的作家,如小仲马莎士比亚塞万提斯托尔斯泰狄更斯司各得易卜生伊索笛福雨果哈葛德等。

钱锺书指出林纾虽然经常漏译、误译,但后来他重温了大部分的林译,发现许多都值得重读。本文分析林纾对原作除了烦删外,还有增补的作用,功力甚至胜过原作的弱笔或败笔,得出“宁可读林纾的译本,不乐意读哈葛德的原文”的结论,理由是“林纾的中文文笔比哈葛德的的英文文笔高明得多。哈葛德的原文很笨重,对话更呆蠢板滞,尤其是冒险小说里的对话,把古代英语和近代语言杂拌一起。……林纾的译笔说不上工致,但大体上比哈葛德的轻快明爽”。钱还指出,林译除了节译之外,还有增饰的句子,例如《滑稽外史》第三三章中:“方司圭尔引皮时,而小瓦克福已大哭,摩其肌曰:‘翁乃苦我!’”。“翁乃苦我”事实上是林纾别出心裁的对白,原文并没有此句[1]

钱锺书从小就嗜读林译小说,他回忆说:“林纾的翻译所起的‘媒’的作用,已经是文学史上公认的事实……我自己就是读了他的翻译而增加学习外国语文的兴趣的。商务印书馆发行的那两小箱《林译小说丛书》是我十一、二岁时的大发现,带领我进了一个新天地,一个在《水浒》、《西游记》、《聊斋志异》以外另辟的世界。”钱锺书以为文学翻译的最高境界在于——化,“林纾的翻译”有一段话:“汉代文字学者许慎有一节关于翻译的训诂,义蕴颇为丰富。《说文解字》卷十二《囗》部第二十六字:‘囮’,译也。从‘囗’,‘化’声。率鸟者系生鸟以来之,名曰‘囮’,读若‘讹’。南唐以来,小学家都申说‘译’就是‘传四夷及鸟兽之语’,好比‘鸟媒’对‘禽鸟’的引‘诱’,‘言为’、‘讹’、‘化’和‘囮’,是同一个字。”《林纾的翻译》谈论的重点不是“化”,而是翻译这门艺业不能回避的“讹”。

钱锺书文中指出,“林纾四十四五岁,在逛石鼓山的船上,开始翻译,他不断译书,直到逝世,共译一百七十余种作品。”“接近三十年的翻译生涯显明地分为两个时期。癸丑三月(民国二年)译完的《离恨天》算得前后两期之间的界标。在它以前,林译十之七八都很醒目,在它以后,译笔逐渐退步,色彩枯暗,劲头松懈,使读者厌倦。”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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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这样的例子在林纾的译文中是屡见不鲜,单德兴就大量从《海外轩渠录》找到这样的例子。(〈翻译‧介入‧颠覆:重估林纾的文学翻译──以《海外轩渠录》为例〉)